1913年,斯特拉文斯基作曲的舞剧《春之祭》在法国香榭丽舍剧院首演。这部舞剧呈现了俄罗斯原始部族庆祝春天的祭礼,从一群少女中挑选一个牺牲者,她将不停地跳舞,直至死去。《春之祭》因其原始、强烈的风格成为舞台经典。
问世100年来,俄罗斯音乐大师斯特拉文斯基的《春之祭》,无论在音乐还是现代舞领域,都充满无法逾越的诱惑,引无数艺术家竞折腰,更是检验艺术家才华高度的“试金石”。

一个关于轮回的东方故事
杨丽萍版的《春之祭》是杨丽萍与叶锦添、何训田等众位艺术家一起展开的对于这段生命“密码”的伟大冒险。在原作的基础上,杨丽萍展开了瑰丽的想象,借用藏传佛教意象,引入“生死轮回”概念,用东方审美、东方智慧、东方哲学进行全新解读与演绎。
舞剧《春之祭》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:“神”因为有了悲悯之心,自愿坠入红尘,历经万千,变成了“人”;“人”因为有了觉悟之意,甘愿奉献,无畏牺牲,又从卑微的“人”超越宿命变成了“神”。
在这个故事里,生命不再只是向死而生,而是从生到死、再到涅槃重生的轮回。

“最杨丽萍”的《春之祭》
与大多数《春之祭》版本只留黑、白、灰、红的极简美学相反,美术指导叶锦添为杨丽萍设计的舞台具有浓烈的东方风格:朱红、漆黑、钴蓝、土黄的浓烈色块,铺满地面的六字真言,藏式面具垂坠的流苏,度母光环上镶嵌的的宝石(度母,全称圣救度佛母,为观世音菩萨所化现之身,藏传佛教笃信度母可以普度众生),舞者的荧光指套,闭目时眼皮上绘着的眼睛……

音乐自黑暗中响起, 15名舞者同时启动。三角阵和着诵经声共振,头、颈、肩、肘拧错,腰背的俯仰倾拉,都在敦煌风格缜密的舞谱定规下完成。这画面仿佛不是人在起舞,而是唐卡上的神灵复生。
神女的长指甲浸满绿色,引春上身化为春神,由一段集体舞蹈宣告了季节“春”的到来。祭司自代表神间的半圆形铜台上走出,在多而媚的春神之间纠缠行进,与其融合旋即又与其分离。祭司借助狮头在众少女间展开一项仪式,从最初邂逅的少女开始,她们侧身,依次把头伸进狮子围满獠牙的嘴——狮子的形象在佛教中代表至高无上的力量,这种力量对抗着混沌迷茫的世界,让人振聋发聩。

一个很奇妙的服装创意是,在扮演祭司的舞者背部添上森森白骨以尸陀林怙主“死”的一面,而当祭司以正面示人的时候,展现出的则是其“生”的一面。在混沌如母胎的黑暗中,舞者的身体被追光依次照亮,肢体的韵律仿佛乐谱上被描黑的音符,举手投足间气息的灌注则如梵音吞吐,在剧场内放大、弥散。

国际大咖打造东方幻想舞台
2016年,杨丽萍携手众多国际知名艺术家,团队成员来自世界各地,包括荷兰、意大利、澳大利亚、英国等地的专业人士。他们共同踏上了一场探索《春之祭》的非凡旅程,使其不仅具有东方特征,也具有国际化的审美。

舞台设计由奥斯卡“最佳艺术指导”的视觉艺术家叶锦添担任,这是他与杨丽萍继《孔雀》《十面埋伏》后的第三次合作。他的舞台设计充满了东方的神秘元素,狮子、祭司、垂坠在藏式面具的流苏、镶嵌在度母光环上的宝石、铺满地面的六字真言……为观众呈现了一个抽象而富有东方神韵的舞台世界。
著名作曲家、音乐新语言开创者何训田则与百余年前的斯特拉文斯基展开了一场“山”与“水”之间的对话,悠长的乐声伴随着野兽嘶鸣声,宛如天籁般令人沉醉。和着音乐,舞台上鲜活跃动的灵魂,是巍然不动的菩萨,是神心游离的万物,是痴恋灼心的世人,是心莲盛开的智者……
